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剃刀王五(164期)

时刻:2021-04-06 08:04 笔者:叶玉林 编审:编缉部
剃刀王五

  过来坐坐吧,我们聊一聊,重新审视生命中的过往。
  身边的亲人,你以为熟悉,却不理解他们的孤独;遥远的一隅,你很久未见,却千般思念;世界的繁华,悦人眼目,却夺走你的初心;江湖的奇人,活成传奇,却朴素如常。
  那么,打开你的心灵,和这个世界好好谈谈。
 

【在生活中的,不算熟练的】

小小的窗花
淮安曙光小学部  肖慧
  阳光透过窗花柔柔地洒进来,一如既往的明媚温暖,像极了外婆的爱。
  趁着雪停住不下的时候,我拉着妈妈去看望许久未见的外婆。在那扇熟悉的大门前停下,我轻轻叩着铁门。跨过门坎,便望见外公正在院内摆弄着梅花,左望右望不见外婆的身影,想必一定在屋内了吧。
  与外面的天寒地冻相比,里屋就显得太暖和了,我瞧见外婆似在忙活着什么。凑近看,外婆正在剪窗花。
  一张通红的宣纸平整地铺在桌上,外婆用笔轻轻地勾勒出想要的图案。她戴着老花镜,神情显得那么专注。外婆搁下笔,拿起一旁的剪刀,顺着纹路慢慢地剪了起来。那碎花般的纸片纷纷落下,小巧的剪刀在外婆手中好像有了生命,灵活地在纸上来回移动。我静静地站在一旁,终是忍不住地开了口:
  “外婆,外面的窗花都有卖的,色彩绚丽,而且图案各种各样,耐看极了。为什么要自己剪呢?不就是小小的窗花吗?”
  外婆愣了下,并没有回答我。
  接过外婆手中已成形的窗花,我不禁惊叹于她的心灵手巧。外婆剪的一幅“年年有鱼”,两尾鱼一尾上摆,一尾下摆,鱼鳞清晰可见,双眼炯炯有神,跟活一样。望着手中的这两尾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从我手中溜走。“真好看!”我啧啧称赞。
  “喜欢就好,外婆年纪大了,人老就行动缓慢,不中用了,也不能为你们做点什么。过年了,剪剪窗花,添添喜气嘛。喜欢的话,就带走吧,反正是小小的窗花,也省得去买了。”外婆的话说得很迟缓,我怔住了。
  外婆正弯着腰扫着地上宣纸的碎屑,她的下巴是那么地瘦削,像锥子尖,耳旁苍白的鬓发遮住了外婆一小半脸。她扫起地来那么缓慢,轻轻挪移着一双小脚。再看看手中的窗花,我好像明白了什么,这小小的窗花凝聚着外婆对我们无言的爱。嘴角微微上扬,眼角泛起一股格外的情愫。闭上眼,那剪纸的暖红烙印在脑中,带着外婆的爱一起。
  轻轻覆上手中的窗花,外婆的爱在小小的窗花中弥漫。白雪满天,窗花蓄爱……
 

【远的,可是和睦相处的】
 

想念冠生湖
温州翔宇中学  史振东
  在遥远的监利翔宇学校校园里,有一个形似月牙的人工湖,它以一代伟人周恩来的曾用名“冠生”命名。我与它足足有六年之久未见了。深冬时节,我突然怀念起了家乡的那处绝胜烟柳和旧时清波。
  七年前某个冬日黄昏,我下班途经冠生湖,湖水如天,天色正灰蓝。风不大,四面呵着冷气,冰雨也暗自飘飞着。沿湖的冰薄薄的、碎碎的,在我的脚底升腾起了一阵阵清脆的暖意。
  湖边的垂柳已是丝绦晶莹,白影翩然。那一大圈婀娜的垂柳,绕湖而生,倚水妩媚。我不由想到了梁羽生笔下的“练霓裳”,因愁情难解,竟在顷刻间苍颜白发。联想显然很牵强,冠生湖的垂柳绝不这般冷艳。她轻盈透明,又坚毅挥洒。你或漫不经心远眺,或殷勤探看,都不会生出怜爱一瞥,嗟叹一声的。此景水墨淡抹,此情却是一份久违的欣悦,在心间欢愉四溢。
  如此娴静悠雅,质柔多情,并不是仅在这一季才独显风姿。冠生湖的垂柳永远都是拖烟拂水,温情脉脉。纵使在萧瑟凌寒的清秋,黄叶片片隐退,鸣蝉匿迹,那一树参差的枝条,在斜阳斑驳处,宛如一把把竖琴,仿佛在等待一双纤手,来拨弄一曲林籁泉韵——那不是饱含离愁别恨的“折杨柳”,而是一曲《高山流水》或《渔舟唱晚》。再看那缕缕丝线,又分明是一笼窗纱、一挂珠帘,半遮笑语盈盈,素雅而灵动。
  所以,我一直固执地以为,冠生湖的静美,几乎是仰仗这些绿梢拂湖水、翠影笼湖月的垂柳的。
  又怎不是呢?冠生湖实在是平淡无奇了。它深藏在茂密的钢筋水泥森林里,无论何时望见,它都只是一镜平滑的琉璃,甚至只能在垂柳投影的映衬之下,方能感觉到它微动的涟漪。最初,我也是这般想过:冠生湖的湖面真的太寂寥了。它临岸没有菱荇的翻转摇风,也没有青荷红莲娉婷水中央。水面宽广,水鸟偶尔往来游动、嬉戏、觅食。然而,水鸟终为过客,无论情缘深浅,来去皆无意。所以,倘若这冠生湖没有了垂柳悸动或恬静的相依相伴,它一怀寂寞的心绪,又将如何去排解呢?
  其实,人生的大起大落的跌宕,不过是一个人一辈子里的身不由己和无能为力的重要节点罢了。荏苒岁月恰似冠生湖那般波澜不惊,甚至是有些单调往复——没有菡萏卷舒开合在田田碧荷间的点缀,没有茭白苍劲纵横的映衬,同样,也没有太多的伤心色,也没有纷扰幽梦的断肠思。就如此真实地去守望眼前简单的拥有,幸福地感知着这生命色彩的迭换:春天嫩条轻黄,夏日翠影婆娑,晚秋婀娜摇曳,寒冬雾凇沆砀。
  就在这几日,暖暖的温州居然气温陡降零下。想必家乡的冠生湖应该也是白雪绕空作飞花的模样了吧?
 
情迷巴厘岛
温州翔宇中学  葛晴
  跟团去旅行,从平时紧张模式中释放了自我,每个人都是一脸的欢欣。
  清晨六点,开始了巴厘岛崭新的一天。鸟鸣打破了清晨的幽静,我和教练拍着照片,将乡村别墅的美都收藏起来。来了两个年轻的姑娘送六份早餐到公共客厅。她们身量苗条,棕色的皮肤,大大的眼睛,面部轮廓柔和,微笑着,美好的样子。早餐是西餐,四片面包,一片牛肉,一根小香肠,一杯果汁,堆成两个圆形的炒鸡蛋,另外还有小盒子装的黄油。
  坐快艇去乌龟岛,心里有点紧张。快艇上有两名船手,离岸后,一个船手下到另一个快艇上,只有一个瘦瘦的黑黑的船手操纵着。大海离我这样近,不时有载人降落伞跃入视野,鲜艳的颜色,碧海蓝天的映衬,煞是美丽。如果不恐高想必会有一番不一样的享受吧?
  乌龟岛的景区带有支架和遮阳篷的简易设备,一只大大的雕塑乌龟趴在半米高的圆石上。旁边水池里的小乌龟萌萌的,张开四脚沿着池子企图爬上去,每每都是跌下来。有一只超大的乌龟,大家轮流抱着它合影,我掂量一下,大约要有三十斤。向里面走还有蝙蝠、蜥蜴、一只翅膀受伤的尖嘴大鸟、蟒蛇。一个当地男子一会儿手把长蛇,一会儿搭在脖子上。几个欧洲长相的老外凑上去试图把玩。转过这面就是卖椰子的板台。三万卢比,相当人民币十五元。椰子切口很大,椰汁淡淡的,天然的饮料很解渴。以往喝椰汁,喝过就扔掉了。这里还配有一个勺子,可以挖椰肉吃。这是一个老椰,椰肉奶白质实,细细地咀嚼咽下去后,口齿留香,从没有这样细细地品味过椰肉,感到很惊喜,就邀同事一起来品尝,那对情侣也欢喜起来,边吃边赞美。椰汁在水果中大约是味道最为薄淡的,很多水果要么很甜,要么很酸,果味都是很明快的,而椰汁却是出奇的平淡。没想到老椰肉却是如此的醇香!
  印尼最值得一提的就是猫屎咖啡,它被戏称“有史以来最香的大便”。新鲜的咖啡豆在麝香猫的体内走一遭,实现了华丽的转身,成为宠儿。麝香猫喜欢吃新鲜的咖啡豆,曾惨遭杀戮,当猫屎咖啡成为人们的所爱,麝香猫便被大量地豢养。为了人类享用而不得不这样产出猫屎咖啡来,我不禁同情起印尼辛苦的猫儿了。
  在咖啡大厅里,我们享用了咖啡冰淇淋,其味醇香。这种香不同于老椰的醇香,而是掺杂了苦涩后仍以醇香为主的口味。像经历了误会后和解的情侣,彼此接纳而保持着美好的样子。这份美好是充满烟火气的丰盛,这咖啡的味道,是人生的味道……
 
温州的石斛
淮安外国语  张诚
  家中有一盆石斛花。系爱徒方舟所赠。
  石斛,别名林兰,杜兰,喜于温暖湿润的环境生长,多分布在长江以南各地。没想到,在冬季偏冷的淮安也生活得很好,且很快适应了新的环境,这着实让我爱不释手了。
  溢满阳光的午后,凝视着这盆靠窗的石斛,不觉回到了千里之外的温州。五年前,来温州翔宇中学任教,与方舟相识于2016年的夏天。这一年我教初三,方舟上初三。方舟姓董,浓眉大眼,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褐的眼镜,俊朗的脸青春洋溢。
  方舟学习时目光炯炯,课间常一人安静独坐,或潜入题海,或凝视窗外。他尤喜语文,读过整部《论语》,四大名著更是了如指掌,每每谈及于此,总是侃侃而谈。他是我办公室里的常客,我们亦师亦友,颇相知。
  方舟不仅爱好中国的古典文化,对花草也研究甚多。一个春末夏初的周末,我们在香柚大道上散步,看到蝴蝶兰,方舟的话匣子便打开了。他告诉我兰的品种很多,有剑兰、墨兰、惠兰、春兰……他尤爱石斛。他说,石斛长在山上的背阴处,生命力顽强,只要有一棵,便能成群结对地蔓延。他喜欢石斛的其貌不扬,喜欢石斛的内敛沉稳,喜欢石斛开花时的平静从容。还说他的性格跟石斛有点类似,因此在家的院子里,养了好几盆,没事的时候便会与它聊天、畅叙。
  时光红了樱桃,绿了芭蕉。2017年初夏,他以高分考进县中英才班。毕业之际,他送我一盆石斛,还把养护的方法写在便利贴上一起给我。临别时,他说:“老师,我会想你的,当您想我的时候,请多看一眼石斛吧。”只记得,那时那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们彼此都把祝福镌刻在最柔软的心底。
  2019年,我从温州回到淮安。那一盆我挚爱的石斛,也跟着我从江南迁徙到苏北。我本担心苏北干冷,会伤害到石斛。没想到,这盆石斛很快便适应了这里的气候,长势甚好,竟在去年春天绽放出朵朵黄色小花。正像方舟所言,石斛开花时宁静优雅,不事张扬。
  犹记,我回淮安后的每年教师节、春节,都能收到方舟的电话问候和美好的祝愿。他说:“老师,您现在真的是桃李满天下了,不仅有江苏的弟子,还有我们浙江的弟子呢。”再次注视着这盆有情有义有爱的石斛,方舟沉静可爱的笑靥又浮现在我眼前了……
 

【绚丽的,常是害怕的】
 

春日读书兴味长
——读《道连·格雷的画像》有感
枣庄第十八中学  王新芳
  这几日春雨绵绵,我拜读了英国作家王尔德的小说《道连·格雷的画像》。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画家为道连作了一幅完美画像,细腻的笔触融入了画家的灵魂和人生体悟,画面上展现的是道连玫瑰花般绮丽而美好的青葱岁月。故事一开始的道连像油彩所忠实刻画的那样,俊美无匹,神采飞扬,无论是白皙的面庞还是纯洁的灵魂都宛如白纸一般脆弱而美好。然而美丽既是上帝特殊的馈赠,也是魔鬼密谋的陷阱。道连结识了一个善于蛊惑人心、乐意欣赏他人腐朽堕落的朋友——亨利爵士。亨利凭借卓尔不群的古雅魅力与循循善诱的言语艺术骗取了道连的信任,并开始向他灌输一种观念:外表的光鲜与体面高于一切;青春与美丽稍纵即逝,当美丽枯朽衰败,道连将失去一切。
  从此,在那花瓣般馨香醉人的外表下,道连渐渐偏离善良的本心。他时而躁动不安、疯狂地追寻着迷幻而纸醉金迷的灯红酒绿;时而不可一世、无药可救地沉迷于珠宝与华服编织成的瑰丽谎言。他甚至背叛了自己的朋友,谋杀了善良的画家,走上了被血腥沾染得肮脏不堪的不归路。
  道连的心灵变得腐败污秽,外表却依然丰神俊朗,宛如黄鹂鸟在灰暗颓丧的天幕下奏响的华美乐章。鲜明的对比加强了尖锐的讽刺,灵魂的丑恶让美丽无瑕的外表变成了一个荒诞不经的笑话。王尔德在文中设置了道连的画像这面心灵的明镜。道连每堕落一分,那画像里的形象就变得丑陋苍老一分,然而现实生活中的道连因此避开了岁月的雕琢,永远英俊动人,却在罪恶之路上一去不返。
  画像本来时刻提醒着浪子回头,却因道连的心怀侥幸而成为了逍遥法外的免死金牌。看着画像中丑陋肮脏的自己,道连恐惧、彷徨、悲伤,却从未想着改变自己奢靡放纵的生活,他就像是时代催生的虫蠹一般散发着颓废与倾覆的味道。
  读罢此文,不禁为道连扼腕叹息,将道连推入了欲望的沼泽的,正是他对外表美的汲汲追求。反观现实,青少年在成长道路上有多少外界的干扰与诱惑,又有多少通往深渊的陷阱。物质的奢靡使人迷失自我。精神的富足方能陶冶情操,从今以后,当时时审视自己精神的修行,教育,永远在路上。
 
【世界的,又是简朴的】

剃刀王五
淮安外国语 林以广
  我要是有钱了,一定请王五专职给我剃头。真的,只要他肯。
  王五谁呀?小城人,不活到我这岁数的,怕是真不知道。20年前,刚来城里那会儿,我不知道去哪儿可以剃头。热心人指点我去雅琪,要不就去艾美儿。论名气,小城的理发店也就数这两家儿了。我去过一回雅琪,后来就再没去过。一是路远,去一趟得绕大半个县城;二是那儿理发不用推子,不掏耳朵也就算了,竟然不刮脸不刮胡子;还死贵。
  不就剃个头吗?
  有一回,在美食街,我踅摸到了一家刷着“王五理发”字样的门脸儿,一脚就跨了进去。店里的布置虽简陋了些,来理发的倒是不少,有染的,有烫的,还有几个坐在旁边等呢。
  “五老板,好忙啊!”和我一起跨进门的无疑是个熟客,听他那口气,那穿着白大褂,手里正拿着电动推子的肯定就是王五了。
  “不忙,不忙。”王五在大玻璃镜子里看见了我,就像也认识我似的,头也不回地连声招呼:“坐,坐,坐。”粗一看,那王五,能有一米七八,方面大耳,浓眉大眼,要不是嘴歪,滑是一个做官的好胚子。
  哪有坐的呀?我一直手抄在口袋里,脚底下就有些犹疑。王五赶忙递给我一份当天的《扬子晚报》,说:“稍等一会儿吧。”
  “这要等到多晚啊?”我是真的急。
  “要不,叫她给你理吧。”王五建议我说。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他老婆。正好她给人染完了发闲下来了。
  她给我理?不如杀了我得了。你不知道呢,她比王五长的还丑:又矮又胖,还大龅牙。真的,我当时心里有一百个不乐意,但我又不好意思逃离,我说:“她不还要给人盘头呢嘛,我还是等你给我理吧。”
  “那,你就再等等。”王五仍然跟先前一样地忙活着,不急,不躁。
  总算轮到我了。也不问我长短,王五拿梳子的左手拃开拇指和食指,在我的前额稍一比划,右手的推子,就顺势“吱,吱”地推了下去。那慢条斯理的娴熟,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我大爷扶着犁铧耕田的样子。推,剪,刮,洗,吹,等他这一大老套完事儿了,我都快睡着了。
  一回到家,我老婆就直夸:“这回在哪儿剃的?不错嘛!”
  后来的后来,熟了,才慢慢知道,王五的手艺还是跟他老婆学的呢。他看上了老婆的手艺,他老婆看上了他的勤快。原来嘴也不歪,不就是小时候家里穷嘛。
  王五更长于给男的理发,特别的有型儿。关键是,他能因人而异,恰到好处。给他一颗发如乱草的头颅,他准还你一个清新洁净的面孔。所以,这么些年,我就只去他那儿理发,习惯了。就像要配把钥匙,我会很自然地想到修自行车的蔡四;要买本《读者》,必去顾二的书报亭。习惯了小城的生活,自然也就习惯了小城的这些行当。
  自从搬到新城,再去王五那儿理发,可就不太方便了。去一趟,还得先计划着是星期二还是星期五呢。王五的店,现在也搬了,美食街上租金太贵,他搬到东大街回龙巷了,唯一不变的,是那“王五理发”的四字招牌。
  其实新城早就开了家理发店了,最近旁边又开了一家,他们的门脸儿可比王五的要阔气多了,可我还是忘不了王五。王五给你剃头,你根本就用不着去洗澡。因为,你的颈项里连一丝儿头发茬子都不会有的。
  王五手上的功夫那是真好啊。你要是担心刮胡子会拉破了你的脸,那你也太小瞧王五了。那小剃刀,在他手里耍的,跟那清代的武侠大刀王五,可有得一比了。
  王五说过,老辈儿的剃头师傅,为了练掏耳朵的悬腕功,用煮熟了的鸭蛋,敲破一端,横放在桌上,不得用手扶着,拿掏耳朵扒子,一点一点地得把蛋黄儿全给掏出来,而蛋白儿不动蛋壳儿不破。王五自己练没练过,我不知道。但他,都六十多岁的人了,两个十五公斤的哑铃,玩得的溜转,这我可是亲眼瞧见过的,脸不红,气不喘。
  王五的绝活,还不止于理发。
  闲谈中,我说我小时候,见村上的一个剃头师傅还会推拿呢。他说:“我也会呀!”对,他那玻璃门上是一扇写着“理发”,一扇写着“推拿”的。我说我在按摩店里也推拿过颈椎,好像没有什么效果。他笑了:“要不要在我这里试试?”等剃完了头,我就让他给我试试。谈笑之间,捶捶,揉揉,按按,拍拍,突然,搂着我的下巴颏儿,王五一抖手,也不知是后脖颈哪儿就那么“咯吱”一声脆响,“好了!”他还叮嘱我说,治颈椎病根本就不用乱花钱,最好,每天坚持,一有空儿,就靠着墙,将手臂努力地贴着耳朵向上伸展。神了还,我的颈椎从此真就不疼了。
  几十年过去了,王五两口子,孩子都又有了孩子,他们没换过别的行当,就一门心思给人理发。王五好像也没收过徒弟,我觉得他的手艺不传人真是可惜了。有一回,我跟他说,我有个亲戚的孩子,就是小时候落下了残疾,耳朵听不见,说话不利索,我有意让这孩子跟他学手艺。他说什么时候把孩子带来试试。后来,听说那孩子学修电动车了,他还念叨了好几回。
  现如今,好多的理发店,剃头而外的名堂不少,开分店啦,搞会员卡、打年票啥的。有时候,一家店开得好好儿的,冷不丁地说没就没了。他们的心思都在钱上。王五呢,王五还是那个王五,他一直就在这个小城里忙活着。到现在,还是剃一个头,十块。他的心思,只在顾客的头上。
  王五现在其实也不缺钱,前段儿时间,拆迁拆了好几套房呢,可他就喜欢给人剃头。就昨天吧,我下了晚自习,外面风吼吼地,黑黑的回龙小巷里,“王五理发”的灯笼,还跟过去一样,亮着温暖柔和的光。王五就像是专门在等我似的,一个人,还在那儿守着呢。我的电动车,还没停稳当呢,就听他热气腾腾的一声:“来啦!”
  算了,就是有了钱,我也不能让王五只给我一人剃头。就是他自己肯,也不成。因为,小城还需要他,小城还有人需要他。只要“王五理发”的灯笼还亮着,小城就还是小城的样子。
  等哪天得空的,我要给王五的店,写副对联:“虽为毫末技艺,却是顶上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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